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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十五節 錦盒之秘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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江湖中每天都有人被殺,殺人者不會刻意去選擇一個風景如畫的地方出手,被殺的人也沒有可能去找個風水寶地等死。所以殺人都是在隱秘之處,被殺者能有一蓬荒草掩身也就不錯了!

龍霆斜提“流光”好讓刀鋒上的鮮血,能夠流向地面。龍霆凝神註視著面前黑漆漆的樹林,似乎在等待著什麽!他已經殺盡了這批追殺的武士,七福神也應該現身了!猛然間樹林周圍長嘯聲,此起彼伏,龍霆心中一喜:“俞恨他們得手了!”

龍霆急展身形,踏著草尖向樹林中心飛去。掛在草葉上的血珠在龍霆帶起的勁風中,“沙沙”的落在了草叢中那些雙目圓睜的屍體上。他們致死也不能相信,區區七人能反過來包圍他們五百之眾。但是五百條哭嚎的鬼魂,卻證明了這場幾同神話的圍殲戰是不可爭辯的事實!

七道滿身血汙的身影,在樹林深處匯合在一起,將辯財天圍在核心。古飄濁微張著腦漿亂滴的雙手,冷笑道:“聽見我們合圍的訊號,你還敢不走!看來還有點道行嘛!”辯財天眉眼如絲,向眾人瞟去。七人眼前同時閃過了,一道飽含淫褻之氣,極負挑逗性的目光。定力強如俞恨,也不覺心弦振蕩。一恍惚之間,七只纖纖玉手已分向眾人穴道點去,七人同時扭身避招,身形挪動眼看並不算快,卻恰好處剛好避過點來的指尖。

龍霆心電急轉:“合圍之勢,被著妖女以眼神化解。看來不下殺手難擒此人!”俞恨等人與龍霆亦做如是想法。回身之即殺招齊出,七人除霹靂虎是全力出手之外,皆以單臂攻擊,出手“欲拒還迎”,勁力似有還無,似乎毫無力道,卻潛勁無窮。招式可拍、可點、可抓、可勾,變化無盡。一招出手,另一手也暗藏後招。辯財天八臂齊揮,竟以真氣在周圍布起了一道透明的銅墻鐵壁,七招落處,火星四射,六人又一招跟進,地動山搖之間的轟鳴之中,透明墻壁後辯財天毫發無傷。琵琶聲如驟雨打芭蕉,乍然響起。

七人一擊未中,卻被琵琶聲震得心弦狂顫,似有萬馬千軍在他們的心脈上來回馳騁。辯財天意在生擒七人,雖是粹然出手卻未下殺招,否則龍霆等人,也會為這次合圍付出犧牲兩三人的代價。龍霆飛躍三丈之外,舉刀淩空劈下。“流光”化作白影直擊辯財天面門,開山裂石的一擊,卻仍被她護體法術阻擋。龍霆手下加力,光波自刀身上如萬浪擊岸,接連湧動。眼見辯財天身前的空氣,清晰的炸出一片不斷擴大的裂痕。辯財天臉色亦變,琵琶也越彈越急。俞恨也將劍一挺,“掌心雷”借劍式發出,數十顆電球連成一串,自一點接連轟擊。在兩人的前後狂攻之下,“轟”的一聲,辯財天護體法術,以告破解。

龍霆眼見飛濺的血肉之中,一團黑煙竄上了空中。龍霆“流光”脫手,化作盤旋的白光,在空中急轉。刀過之處,光影由白變紅飛回龍霆手中,天空中灑下一串向西急馳的血雨。龍霆喊道:“她受傷了!快追!”

七人展開身形急追而去。他們剛出樹林,就見一隊騎兵迎面而來。龍霆喊道:“搶他們的馬!”話聲未落,龍霆已經躍起“流光”淩空橫斬,如鞭刀氣將十餘人在馬上攔腰削成了兩段。七人同時踏空兩步,將斷屍踢向人群,翻身上馬,一帶韁繩繼續追去。

龍霆他們這樣做並非是不能徒步追趕辯財天,只是為了節省功力,為大戰做好準備。回過神來的東瀛騎兵,策馬狂追龍霆。

雷燁在行進間,隨手抓下一把樹葉,揚手向身後打去。貫穿真氣的樹葉,如同破空的利箭,帶著呼嘯直射騎兵。為首一名身著鎧甲,將軍模樣的武士,把手中鋼槍轉動成一片圓形槍影,直將飛葉全部掃落。

雷燁見狀笑道:“****的還有兩下子!”張千仞道:“看他們身後的幡子,他們應該是德川氏手下最強的武將組合——德川十六人眾!秀中那老小子真舍得下血本!”雷燁笑道:“先讓他們多活一會,待會看老子怎麽收拾他!”話音之中馬蹄催得更急,帶著一路煙塵,直向正西方而去。

追趕半日,眼見面前出現一座群山圍繞得谷地,山谷間鬼氣森森,周圍山峰將這裏圍繞成了一片,難見陽光的“三陰絕地”。“三陰絕地”集天地陰氣而成,最適合繁盛兇妖邪魂。

谷中吹來的烈烈陰風,讓人直打寒戰。龍霆一勒韁繩道:“大家小心。雷燁,張兄,霹靂虎那些追兵交給你們了!”雷燁笑道:“畫符抓鬼我比不上你們,砍人腦袋倒是還有一手!”話聲中,三人調轉馬頭向追兵撲去。雷燁高喊道:“那十六個****的歸我,你們不要搶!”張千仞一笑與霹靂虎分別繞過“十六人眾”向沖入敵軍。

“德川十六人眾”是戰國中赫赫有名的武將,曾為德川氏開國立下汗馬功勞。老一代的“十六人眾”均已死去,但是他們的名號卻新一代武士所繼承。雷燁以一口長刀,獨戰十六條鋼槍,仍然猶占上風。十七騎混戰在一處,上邊寒光交錯,兵戈交鳴。下面馬蹄傳動,馬嘶連連。不多時,便有人負傷摔落馬下,落馬之人未及翻身,便被淩亂的馬蹄,踏得腸穿肚爛,腦漿迸裂。期間更有戰馬,馱著半截屍體,受驚狂奔……

龍霆追進山谷,只見山谷中心坐落的一座神社。那神社就像一顆惡魔的心臟,在血腥,骯臟的空氣中跳動。龍霆一撥馬頭,緩緩向神社逼近。忽然,一陣厲笑在神社周圍飄起。碩大無朋的陰影,將眾人頭上遮掩得暗無天日。

幽幽綠光之中,七福神圍繞神社走馬燈似的不停轉動。隨著那詭異的笑聲,虛空中浮現出無邊無際的軍馬。分別秀著“風,林,火,山”的旗幟在陰風中揚起,面色慘白,毫無表情,眼現綠芒的大軍向龍霆等人步步逼近。

古飄濁心中雪亮:“風,林,火,山是被消滅了的武田家的兵馬。‘鬼眾道’既然能將他們召出,也定然召出了其他的戰國死靈。他們必然是要借助主公的力量,讓這些死靈能在光天化日之下行動無阻!那樣的話,東瀛的兵力豈不憑空增加了數倍……”龍霆道:“老古,俞恨你們對付得了這些死人嗎?”古飄濁笑道:“拼命的時候到了,不行也得行!你們去吧!”龍霆與阿卿同時飛身離鞍,喝道;“蒼天恨”,“絕情錐”。兩道真氣直沖神社,在七福神轉動的縫隙之間,沖進了大門。龍霆,阿卿“人劍合一”,勁力過處身形已至。兩道勁力進入神社,便像落入了無底深淵,連同龍霆,阿卿一起消失了蹤影。

俞恨劍指蒼天,“吳鉤”精光流動,一道血紅的光柱被俞恨牽引著落下九霄。眼看要與“吳鉤”連為一處,卻被黑氣震散。紅光散處,四周山頭皆被削平半尺。俞恨,古飄濁見“九天正”氣被鬼力所阻,皆是一驚。

古飄濁喊道:“俞恨禦劍護體!”說著,雙手向地面淩空抓起,大地被引得一陣轟鳴。萬道黑芒,自地上射起半尺,卻又被鬼力生生壓回。“九幽魔氣”在地下橫沖直撞,不得而出。直竄到數百裏之外,方才破土入空。無堅不摧,嗜血至極的“魔氣”,破土之後便引發了一場空前的大地震,地震更帶起了少有大海嘯,十幾丈高的浪頭,將北海道附近的漁村幾乎掃成了平地。毫無征兆,突乎奇來的地震,海嘯。令東瀛百姓死傷無數,失蹤之人更是無法計算,這也是古飄濁始料不及的!

俞恨,古飄濁見“正邪之氣”皆被鬼力阻擋,只能將心一橫,單憑武功對抗死靈。俞恨的“漫天劍雨”,古飄濁的“八面掌風”面對數十萬鬼眾,只能做到自保,想要大面積殺敵不是不能,但是他們知道面對無數死靈,一旦功力耗竭,他們便會屍骨無存!

古飄濁心道:“現在只能有借助主公的力量才能消滅鬼眾,但是萬一主公的殘缺不全的元神,不受控制又該如何!”情勢已經不容他多想,古飄濁雙掌斜下推出,數十匹戰馬,被他一掌打斷了馬蹄,戰馬向前栽倒,馬上騎士翻滾飛落。古飄濁雙掌又是一翻,將迎面砸來的騎士,打得倒飛而去。他這一掌頃盡了全力,飛出的騎士如一面壓倒的城墻,將身後馬隊壓倒一片。

古飄濁喊道:“俞恨,快劈壞錦盒!”俞恨一楞,也不知古飄濁是何用意。抖手將錦盒從袖子甩上半空。俞恨“吳鉤”一分為二,一劍拒敵,一劍斬向錦盒。“吳鉤”雖是仙家神兵卻也錦盒震得脫手而出。古飄濁一掌將飛來的錦盒劈向俞恨,俞恨猛一轉身,雙手握劍淩空劈出。前後兩劍正好斬在一處,錦盒中血光四射。

古飄濁飛向俞恨將他壓在身下。

二人只聽頭上一聲巨響,便感到灼熱無比氣流,有如阿鼻地獄的火焰四散沖擊。數十萬死靈在嘶嚎中,被氣流燒去了一半。血光一落,一名威風凜凜,殺氣騰騰,黑衣赤發的魔神立於半空。死靈見魔神出世,嚇得嗦嗦發抖,像一群老鼠一樣,猛向能夠找到的縫隙中鉆去。

魔神仰天狂笑,笑聲之中,無數死靈被全數抽回,直向魔神口中飛去。眨眼之間便被他吞噬的一幹二凈。古飄濁翻身站起,向魔神跪倒道:“屬下古飄濁,參見主公!”魔神“恩”了一聲,忽然目視俞恨眼中殺機隱隱。古飄濁暗自叫糟:“我一時情急,竟忘了主公曾受天界迫害,對仙人痛恨至極!”古飄濁急叫道:“主公他是……”只見魔神右手淩空一抓,將一把冷氣森森的剛刀握在手中。

魔神一刀向俞恨劈去,刀風之猛烈已經超出了俞恨的想象。俞恨舉劍相迎,雖架住了這雷霆一擊,卻被魔氣入體,周身疼痛難當,再使不出絲毫力氣。魔神一刀未能取俞恨性命,也是一楞,隨即鋼刀再次揮出。

古飄濁飛身將俞恨推出,以“空手入白刃”將鋼刀夾住,魔神雖及時將勁力收回七成,刀風餘威也將古飄濁頭皮切破。古飄濁血流滿面的磕頭道:“主公這人是屬下的朋友,他雖然出身道門,卻尚未入天界,求主公開恩饒他一命!”魔神冷然道:“你讓開!”古飄濁不斷磕頭顫聲道:“主公開恩,饒他不死,屬下願以長老之位換他性命,主公開恩,主公開恩哪!……”魔神凝視古飄濁良久,毫無感情色彩的說道:“好!我饒他不死。你也不必用長老之職交換他的性命,你暫且留在人界吧,他日我召喚你時,你要立即趕回‘夢幻魔都’。”古飄濁感激涕零道:“多謝主公!”魔神一言不發,隱入虛空。

古飄濁返身扶起俞恨道:“我幫你把體內魔氣吸出來!”俞恨動容道:“老古,謝謝你了!”古飄濁笑道:“不要說這些!”俞恨道:“我早知道你來自魔界,沒想到你竟然是魔界的長老!”古飄濁笑道:“呵呵,我是魔界四長老之一。剛才那個人是我魔界之王,他本是個面冷心熱的人,只不過他現在元神不全,才會對你下殺手!你不要在意!”俞恨笑道:“仙,魔之間本就水火不容,他這樣做無可厚非!”古飄濁正色道:“仙,魔自亙古以來就是死敵,但是你我不也一樣是朋友嗎?”俞恨道:“或許,我們是唯一的例外!”古飄濁道:“如果你見到了主公完整的元神,你定然也會喜歡他,與他成為至交好友!主公是本是一名熱血武士,後來受天界迫害,才會投身於魔界!”俞恨道:“哦!那我倒我很想聽聽他的故事!”古飄濁道:“有時間我慢慢講給你!”

說話間,俞恨體內魔氣已除。兩人向神社方向走去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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